包公在1949至2022历史长河中抛弃了尚方宝剑与狗头铡成为了一位司法正义的化身以戏剧形式揭示宋朝法
在1949至2022年的历史长河中,包公的形象被赋予了新的生命。然而,这个曾经以尚方宝剑和狗头铡著称的司法正义之士,其在宋朝司法制度中的真实面貌,却因“包公戏”的扭曲而被遮蔽。
《同舟共进》2016年04期 封面图
本文摘自:《同舟共进》2016年04期,作者:吴钩,原题:被“包公戏”扭曲的宋朝司法制度
包拯是宋朝人,但宋代的戏曲并没有什么“包公戏”。这个角色是在元朝兴起的,“包公戏”至晚清时终于成为大众文化的一部分。数百年间,通过杂剧、南戏、话本、评书、小说以及京剧等多种形式,“包公案”故事流传开来;近代以来,又被改编成影视剧,让无数中国人通过这些作品了解古代司法与文化;学者们也以此为样本分析传统的人治模式,并反思中国传统司法迟迟不能走向现代化原因。
然而,这些民间曲艺中的故事几乎都是草野文人编造出来的,他们重建的情景完全不符合宋代法律。如果我们以为这些表演展现的是真正的宋代司法过程,那就实在太过荒谬了。现在,我们需要澄清那些被“包公戏”遮蔽的事实。
【尚方宝剑三口铡刀丹书铁券··】
如同《封神榜》中各路神仙登场必亮出法宝,“包公案”的主角也携带着皇帝御赐代表最高权力的道具。在元杂剧中,只有金牌,而到了明清传奇,则出现了各种权力道具,如黄木枷梢黑木杖槐木枷梢桃木杖等,每一物都代表着特定的审判权力。
这里所谓的势剑即尚方宝剑;金牌即丹书铁券,也称免死金牌;铜铡则发展成了龙头铡虎头铡狗头铡,其中每一种专杀特定阶层。这一切都使得这个角色成为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官员,无论遇到佛还是鬼,都能轻易打败他们。
值得注意的是,被他要审理的大臣们,有时候也有类似的保护符,如根据元杂剧改编的小说或是歌舞伎,它们讲述世家子弟鲁斋郎,以祖传丹书铁券护身行恶无忌。但当这样的好戲上演时——具有最高杀伤力的尚方宝剑能否破坏具有最高防护力的丹书铁券?从这段情节看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为了完成任务,最后只好采取非常手段,将其写作鱼齐,即骗过皇帝核准处决,再将其更正为鲁斋郎才将其逮捕并处死。这实际上是一场关于谁持有的权力道具更厉害谁就胜出的斗争,就像周星驰电影《九品芝麻官》的那样展示——一方祭出御赐黄马褂,一方祭出可以破坏黄马褂的尚方宝剑,一方面点破这尚方宝剑其实是假冒产品。这恰恰证明了批评者的观点,即人们对于传统的人治模式指控存在合理性。而这种充满悬疑和奇幻色彩的情节,在实际历史背景下绝对不可能发生。